7.
于是在浴桶里被折磨了好一番。
而且天气太冷，水很快就凉了。但是他似乎不尽兴，在床上也要继续共赴巫山。
“夫君……你二十八年忍得……这么辛苦吗？”
“嗯。”
他身上带着水，额头浸着汗。明明是禁欲的一张脸，但是眼神中充满着肆无忌惮。
“你……多忍忍。”
天又发亮了。
我有些不支，想往床边爬，但是被他一手提了回来。充足又发胀。
“你乖一点。”他极尽劝诱。
次日。
“夫君我表现还好吗？”我用手撑着脸问萧景盛。
他耳根子一红：“什么表现？”
“就那个啊……”
“如果你非要我说，我觉得尚可。”
我拿出身后的“桃之夭夭糕”，逗趣地说：“我说的是厨艺，夫君在说什么我不是太懂。”
他膛目结舌道：“你……”然后耳根子愈来愈红。
没想到，他一代亲王。白天和晚上居然是两幅面孔。而且之前和之后也是两幅面孔。
我着实想戏弄他：“嗯……我也觉得尚可。”
系统：“他正在开心。”
竟然如此，我多说一点胡话：“哎……唯一一点不足的是………”
他正吃着糕点，听着这话，竟有些咳嗽。
“是，哎——不管我怎么求饶，王爷都不放过我。叫停也不停。”
他沉着脸道：“王妃……”
我怕再说下去会惹火，就跑出书房，找门客们准备三日后汇演之事。
“王妃面色红润，很好看。”绿衣如是说道。
我很自然说道：“无非是床第之事得了趣。”
绿衣：“咳咳咳——王妃还是矜持些。”随后，她似乎沉思了一会儿，继续道：“王妃，我很心疼你。”
我：……我想应该是心疼我晚上睡不好？
那位容貌极佳的南遥门客，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：“王妃，我写了一段小诗。”
我：“不行，缺乏观赏性。”
南遥：“我会很有节奏感地念出来。”
我想：这不是古代的Rap吗？于是说：“可以！非常有创意！”
南遥虽然琴棋书画不好，但是胜在脸蛋好！当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，发现庭院里的梅花开了。
然后本想回书房邀请萧景盛一同赏花。
然后我就听到了墙角：
萧景盛：“去跟中书令说，他让我做的床第之事我已经在做了，只是怀孕之事也不能强求。”
说这个话的时候，他看起来很为难。
系统：“哦——no！”
我扯扯嘴角：“原来，是我爹爹拜托他和我行鱼水之欢。”
我本来不想卷入朝廷的事情，只怕是中书令和亲王在谋划什么，居然把我也牵扯进来。什么啊！我怎么遇到这样有谋略的人物！
我还要怎么攻略他？
萧景盛又继续道：“希望这样，能够拉拢中书令。”
我：……
以我平时看的宫斗，小说。大概率是这位亲王想当皇帝，于是开始在庙堂谋划。结交最有权势的几位权贵，比如中书令。
我的这位夫君，还是很有上进心的！
萧景盛一打开书房门，我们刚好对视！
“王妃来了多久？”
我尴尬道：“挺久的，你的谋划我应该都听到了。”
8.
他的表情忽明忽暗，眼潭中依然是千年不化的冰雪。
我冷声道：“你大可不必这样做，我不会跟爹爹说的。”
他把我关在寝房中，“王妃，得罪了。只是我不能冒险。”
我继续说：“夫君，我可以帮你谋划。只要你开心，好不好？”
我居然被软禁了……原来绿衣说心疼我，说我可怜是这个意思。是绿衣早就知道萧景盛的谋划。
我：系统“这都什么啊——”
系统：“他在痛苦。”
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。我的大宋101，明天就要公演了。
我怎么去现场？
到了晚上，我吃了别人送来的饭菜。准备洗洗睡，没想到南遥来了。南遥就是我非常中意的，容貌最佳的那一位门客。
南遥：“王妃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我淡然一笑：“没事，只是和王爷吵架了。”
南遥：“那明天我们演出怎么办？”
我：“没想到你还挺有事业心的。”
南遥：“不如这样，你跟我走，我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？”
我：……他不是应该喜欢王爷吗？
南遥轻声渴求道：“好不好？”
我：“不好吧，我在这里挺好的。”
南遥好像在门外沉默了很久，然后说：“一直以来，我都希望你可以多看我一眼而已。”
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第二天，我就听说，我的101选手们被萧景盛遣散了。
我在屋里哀嚎：“人心不古，人心不古啊——我要回去，我要回家！”
“听说，王妃你要回去？”他看起来。很疲累，没有往日的沉稳淡然。步步逼近。
我往后退退：“我……我还不能想想吗？”
“我听闻你还要和那个门客私奔？”他的眼中又恢复了麻木又冰冷。
我：“没有…我拒绝他了。”
他猛地一把把我抱紧：“你是我的。”
我以前觉得自己一直是局外人，没想到竟然也成了局中人。
我居然想生气，他只是为了拉拢权势的喜欢。这种喜欢，不算太美好。甚至于可能没有喜欢，只有性事。
我有些嫌恶地推开他，冷漠地看着他：“王爷好霸道！”
他更用力把我抱紧：“沙华——沙华为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？”
他一边褪去我的衣衫，一边疯狂地苛求我，给他一个孩子。
我大喊：“不要了——不要了——”
萧景盛像疯了一样：“你是我的，我的。”
“我们……要一直这样！直到你生出孩子为止……”
然后我大哭大叫，萧景盛才没有进行下去。只是怅然道：“沙华，对不起。”
依稀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清泪。
系统：“他在痛苦。”
我看出来了，他好像很痛苦。
我小心翼翼把衣衫穿好，然后轻声说道：“萧景盛，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，可是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开心呢？”
他摇摇头，走出房门。
留下一句：“或许，你应该和南遥一起走的。”
看着他消瘦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，落寞又孤单，肩上好像扛了很多东西，就算是他到死也不能放下的一些东西。你看啊，他走得狼狈又沉重。
我手指抵着太阳穴：“系统，我是不是要失败了。”
系统：“009，你从一开始都不是真心想让他快乐。”
这样吗？我为他做饭，打趣他，给他看大宋版的101。都不是在让他开心吗？好像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，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。不知道他在追求什么，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。只是觉得他好像一直在官服之下，眼睛中是千年化不开的冰雪。
9.
“绿衣，王爷他是一个怎样的人？”
绿衣是从小在王府里面做事，应该会了解萧景盛的品性。
“王爷他，很苦。”绿衣好像在回忆，回忆他二十八年来的经历。
十八岁征战沙场，平定北方盘踞的匈奴。战马起，孤雁低，狼烟千里。然后最尊敬的父皇让他辅佐年纪稍小的皇弟，他也照做了。
皇弟登基后，成了一代君王。
可是君臣生疑是大忌，他的皇帝让他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，让他不带兵不打仗，让他从百姓口中的长胜亲王跌落神坛。
要让他身败名裂，要让他沦为笑柄。
就连萧景盛的娶妻也是帝王的工具，因为中书令有异心，所以要让萧景盛安抚中书令，只有娶中书令唯一的女儿沙华。
可是怎么能防止萧景盛不和中书令有勾结呢？
那日，他站在大雨中：“陛下，你还不相信微臣吗？”
年轻的君王摇摇头：“人心叵测，何况是你。”
“不过，你母妃是谥号是忠还是奸，朕还是能决定的。”
应该就是那一天，他在宫中整整站了三个小时，淋了三个小时雨的那一天吧。
我好像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冰雪是怎么形成的了，世人笑柄，众叛亲离。就连坊间传闻，都知道萧亲王是一位看着好看的花瓶，实际上干什么都不行。特别是床上功夫不行。
“绿衣，我们造反吧！”我信誓旦旦地看着绿衣。
绿衣凄凉地笑了笑道：“他不会的。”
“王妃，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婢女。但是恕我直言，你和王爷都......都很可怜。你们都是帝王江山图中的一个棋子。”
没想到，在这里，一个婢女可以如此通透。
可是我只是一个现代的爱豆，这些帝王之术，王权富贵，我也不是很懂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：谋反吧。
而且我居然很是可怜他，可怜他看起来面如冰霜，但是处处受制。就连是娶妻都不能自主。
我突然灵机一动：“系统，我可以带萧景盛回现代吗？”
系统：“不行。009即便是你带他回去了，你觉得他会开心吗？”
我意识到了什么：“这是一个伪命题，他根本不会开心。”
系统：“009请不要质疑我们悲喜管理局的任务合理性，而且你不是让他开心了几分吗。”
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。
每天和绿衣待在房间里，说说笑笑。我和她讲我们那个时候，全民娱乐，我作为小爱豆怎么一步步出道的故事。
讲我的粉丝名和我以后的职业规划，还要讲那个时候华灯初上，车水马龙。
我讲这些的时候，窗外总是有一个人影站着，修长又消瘦。
每每这个时候，绿衣都会说：“王爷和王妃很可怜。”
终于有一天，我见到了萧景盛。不过是在针锋相对时见到的。
原因就是我被中书令下的侍卫掳了回去。然后我那个爹爹一见我：“这是谁？”
原来是南遥给中书令通报了我在亲王府的情况，中书令爱女心切，就派人将我掳了回去。
南遥啊南遥——你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嘛。
“爹爹，我是沙华。”我不敢看我中书令爹爹的眼睛。
然后我那个亲王夫君也带人来了中书令的府上。
“岳丈大人，我来带令嫒回去。”
10.
我和我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爹爹都愣住在原地。
我：“系统——这局可以重开吗？”
系统：“不能。”
只有南遥护住我：“王妃不能回去，她已经被囚禁七日了。”
我拿开南遥的手，心想，只有我才能破这个局了。
“爹爹，我只是和夫君闹别扭了。现下已经怀了夫君的骨肉，免得惹人闲话。我还是回王府吧。”
我牵起萧景盛的手以示恩爱。
依我看的小说和电视剧，如果中书令现下质问我的身份，这桩婚事是皇帝赐下来的。中书令欺上瞒下，是欺君之罪。
所以，我断定，中书令不会声张。
至于我的王爷，也许很早就怀疑我的身份。但是按下不表，就是为了能拿住中书令的把柄。
然后我的爹爹就拿了一些补品和金银珠宝随我一起回了夫家。
我尴尬地坐在轿辇上和我的新婚夫君一起回去。
我仔细端详着他，好像更加消瘦了。即便是已经有些春意的京城里，居然也透着寒意。
他闭上眼睛，睫毛微颤。好像在焦虑什么难解的事情。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中书令之女的？”
他清冷如碎玉一般的声音说道：“一早便知。”
怪不得，怪不得最开始便是对我横眉竖眼。如果最开始就是那个金贵傲然的贵女嫁给他的话，怕是宠爱有加。
“你那还......”
我本想说，那你还和我行鱼水之欢。他却突然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徐长宁。”
我都已经想好自己的粉丝名叫做铃铛，多好听，叮叮当当。
“很好听的名字，长乐安宁。”
“哦。”我瘪瘪嘴，未置可否。可能我父母也是这样想的吧，只是未曾想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“夫君，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中书令的贵女，你可否告诉我，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呢？”
我正对上他清冷的眸子，他看了我很久，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。
最后释然道：“你这么愚钝，想来不是中书令派来的细作。”
原来他曾经以为我是中书令派来的细作，怪不得在我看他写的文字时他那般厌恶。或许是怕我给中书令传递些什么吧。怪不得他时喜时悲，居然是这样的缘故。
我：......“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开心？”我直捣黄龙，实在很难和古人在一起舞文弄墨，互相猜忌。
他打开轿辇的帘子，看着京城内叫卖的商人客帮，还有玩杂耍的民间艺人，还有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。
说了一句：“你为何要寻我开心？”
我只好编排下去：“实不相瞒，我是天上的神仙娘娘，在天上见不得你受人间疾苦。所以私自下凡，拯救你于水火之中。”
他嘴角扬起笑，温声问我：“为什么偏偏是我？”
“因为你长得最好看啊！”
他眉梢一弯，眼睛含笑，居然笑了出来。
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笑得那般灿烂，比我们舞台的killingpart都要动人。
系统：“开心100分。”
我心中大喜，看来他还是可以开心的嘛。
我还没有开心多久，他恢复平静道：“众生皆苦，你若是神仙，那为什么不免了我们所有人的苦。”
显然他是不相信我的说词的。
“不过你确实来自异邦？”
显然，之前我和绿衣胡诌的时候，他听到了。但是系统不让我暴露自己的任务，我只好含糊承认。
“是那个中书令贵女不想嫁，把我掳了去，让后就阴差阳错嫁给了你。你也看到了，我那鼻青脸肿的样子，实在不算自愿。”
他伸出手，珍重又轻柔地摸了一下我的头：“这段时日委屈你了。”
我：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11.
自那以后，我天天给萧景盛做吃食，日日寻他开心。
开心指数也是一百分一百分地涨。
我要回去做我的爱豆啦！
只是悲喜的数值还是相差很大。
而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些，萧景盛的开心很难在于他心中不只有他自己，还有天下万民。
只要不解决这个问题，他始终没有办法开心起来。即便是他受了那么多委屈，即便是处处受制，如履薄冰。天下万民依然在他心中位列第一。
可是我没有办法呀！
阶级固化，贫富差距严重，这不是我一个爱豆可以解决的问题。而且我只读了高中就去经纪公司挖过去夜以继日地训练。我怎么来治国兴邦？
但是当我看到南遥作为众多官宦子女、大夫、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时，我一时有了主意：我要再大宋选爱豆。
我要做一个良心的厂牌，要让爱豆们经邦济民！
他们琴棋书画诗酒茶必须要会上一两样，而且要安排上打投事宜。然后再把那些银钱用来赈灾救民，广济天下！
于是乎我就如火如荼地在大宋干起了厂牌，并且亲自编排了一首主题曲。《大宋万万岁》——
然后在萧景盛面前羞耻地跳起了这一首主题曲。
“不错。”
“只是不错？”
“很好，只是别在别人面前跳了。”
终于在两年之后，在我对于流量的掌握下，我的厂牌成为了大宋的第一厂牌。坊间流传着：在大宋春日，有两项顶重要的事情：一是春闱；二是选秀。
最近忙到好久没有看到我的王爷了，要么我早睡，要么他早起。
在阳春三月之时，我邀请他一起去看成功出道的公演现场。
现场人声鼎沸，好不热闹。
“哟——那不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儿子吗？怎么也在台上唱唱跳跳！”
“还有那个，武德侯家的二郎，在旁边击鼓奏乐呢！”
我得意地点点头。
“怎么样夫君？全民同乐。”
我踮起脚悄悄说：“而且还能赚好多钱，可以给国库交税，给流民赈灾。”
萧景盛一笑，似乎眼中的千年冰雪都在融化，比京城的阳春三月还要耀眼。
“徐老板来啦？”一个小厮跑过来，贼眉鼠眼。没错！这是我新招的星探。
“哟！徐老板好眼力，这位小爷才应该在今日夺魁呢！就是老了点，但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少妇杀手。”
他对着萧景盛上下打量好一番，啧啧啧地点起头称赞。
我赶紧喝止：“这是你们的老板娘。”
他惊叫一声，“呀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，冲撞了我们王爷。王爷莫见怪。”我使眼色让他退下，心虚地拉着萧景盛往厂牌里面走。
萧景盛挑起眉饶有意味道：“老板娘？”我知道，他这样的表情就是在开心。可是每每当他开心之际，他都会死死盯着我，眼神中牵绊着我。温厚的手掌也拉着我，好像生怕我下一刻就不见了。
在出道公演之际，我和出道的九人男团一起跳了主题曲《大宋万万岁》。
在这个时候，系统提示：“009，任务完成，可返回悲喜管理局。”
最后我才知道，原来他在看我跳主题曲的时候，是开心的。
一天之后，我安详地死在了王府。并且留下遗书：绿衣一定要把我的厂牌做大做强。
我回到悲喜管理局才知道，他也死在了他的30岁。
是在我死去的第二天，他抱着我的遗体说：“两年时间，够了。”遂与世长辞。
立碑一块：亲王萧景盛与吾妻长宁之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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